宇宙级大漂亮

反正不甜

现实向,很短,完结了。
第一人称练笔向。
标题剧透,真的不甜


王俊凯去北京读大学的前一天,约了我一起去江边散步。

我出门时,不巧被私生蹲到了,只好在外面绕了半天,把人甩开后,才赶到约定的地点。

到的时候,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王俊凯依栏杆站着,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帽子口罩全副武装。为的是掩饰自己的身份,其实适得其反,看起来格外打眼。

他看到我后,先是冲我招手,接着就皱起眉头,摆出不耐烦的样子。我知道,只是等这么一会儿,他绝对不是真的生气了,这不过是在彰显他的等候多时而已。

我慢悠悠地走到他边上,赔上一个讨好笑脸,解释着晚到的原因。

公司对我和他之间明面上的互动早有明确限制,私下出去的事情自然更加不能被粉丝知道。

不过那段时间,王俊凯对公司所谓的避嫌政策十分不满,因此我的解释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神色微愠地抱怨道:“一起走个路而已,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真是君子坦荡荡,不过我是小人啊,我有太多见不得人的心思了。

心里这么想,我却只是摇头,选择避开矛盾,说:“万一传到微博上又要引一群人围观,到时候就只能回家了。”

这番讨巧的说辞让王俊凯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我在心里松了口气,王俊凯却突然把手搭到我的肩上,我整个人被他揽进了怀里。

一颗心悬了起来,然后发了疯一样的跳动,被他触及到的部分的感官被无限放大。一阵耳鸣过后,是王俊凯的声音。

“太红了也是苦恼啊……”他说。

声音贴着耳朵传入,开玩笑般的语气,上扬的句调让他的音色更加撩人。

阳光灼烧着裸露在外的皮肤,地面的热度透过鞋底传到脚心。而王俊凯搭在我脖子上的那该死的手臂传递来的属于他的体温,却比接近四十度的天气更让我觉得燥热。

他真是永远不懂和我保持距离。

小时候,我对这种过分靠近很是得意,毕竟他那时看起来不太好接触,却唯独和我亲近。不过现在,这样亲密的距离,实在让人有点不自在。

这样的不自在倒也正常,不正常的是——

我正因为他的贴近而兴奋,甚至还不要脸地想要他再靠近一些。

龌龊极了,利用着他对我的不防备,想入非非。

内心已经乱作一团,我却还能装出一脸轻松,谁说偶像没有演技的?

“这么热的天,别黏着我。”说着,我自然地挣脱了他勾着我的手。

“明天就黏不到了。”王俊凯说,语气竟像是在撒娇。

他的话让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是啊,他明天要去北京了。

异地的问题,我当然不可能没有纠结过。只是早在某个失眠的深夜里,我就想明白了,只要组合不解散,别说是北京了,王俊凯哪怕是去北极读大学,我们照样是天天见。

谁知从17年上半年开始,公司逐渐放开了对个人资源的限制,最近甚至在筹划成立个人工作室。现在,王俊凯还要去北京读书——

太糟糕了。

他自然不会有时间来找我,我更没有理由特地去看他。

就像是学生时代那种的友情,我们一起疯一起闹,一起向着未来奔跑。

终于到了毕业的那天,即使舍不得,我却只能以挚友死党的身份,祝他一路顺风;我却只能任由时间冲淡我们的那些羁绊,任由距离割裂彼此的那份特殊。

我们只是这样的关系而已,真是遗憾。

我当时的表情看起来应该很不好,因为王俊凯在盯着我看一会儿后,抬手想摸我的头,应该是要安慰我。

我却一侧身躲了过去,往前跑开几步后,转身看向他。

王俊凯的手停在了半空,在视线和我相交的瞬间,我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尴尬,然后他的眼睛弯成了某个恰好心动的形状。他带着黑色的口罩,我却凭着想象补全了他的笑,他嘴角上扬的角度,他露出的虎牙,傻气而率性。

他迎着阳光,站在离我不过几步的距离,目光坚定却温柔,看的却并不是我。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终于要和从前的那些狂热的喜欢道别,也终于要和眼前这个在我心里纠缠数年的少年道别。却在这个时刻,我也终于觉得不甘心。


那些不合情理的热爱,那些横冲直撞的莽撞,那些全情投入的欢喜,全都要随着他的离开变成往事。

扪心自问,我没有奢求过这份喜欢有一天会被接受,甚至没有想过把这份出格的情绪流露出哪怕一星半点。只想陪着他,一直陪着而已,而现在这点权利也要被剥夺了。

那些难以启齿的爱意一点一滴积攒在心,头脑一热,我做了一件傻事。

我亲了王俊凯。

说是亲,我的嘴唇碰到的只是他的口罩。却只是想到和他距离前所未有的近,却只是这倏忽一息的靠近,真他妈刺激,真他妈回味无穷。

我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

以前我总是自我安慰,这样毫无理由的心动只是青春期的情感错位。只是在感受到那层薄薄的无纺布下他嘴唇形状,我终于知道——

非他不可。

我爱他。

王俊凯抬起右手,摸着口罩上被我嘴唇触及过的地方,一脸诧异地僵直在原地。

我居然能把王俊凯给吓蒙,这个认识让我产生一种幼稚的成就感。被这份莫名其妙的成就感支配着,我想把所有的不可说都和盘托出。

“王俊凯!”

我叫了他的名字,他看着我的神情很茫然,显然是还没从我突如其来的动作中缓过神。

“我有话和你说……”我大概是这么表述的。

我没办法准确地回忆起自己当时的措辞,事实上,关于那时的内容都十分模糊,清晰的就只有我擂鼓般的心跳,震动耳膜。

“不许说。”王俊凯说。

他的声音很严厉,让我想起了好多年前。那时我们还没出道,我训练偷懒时,他偶尔会这样呵斥我。他训人的样子很凶,不过那时我就不是真的怕他,纯粹是给他面子才每次都乖乖听话。

现在我当然还是不怕他,却也还是顺从地闭嘴了。我知道,没有必要继续了。我要说什么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可他连说的机会都不给我。

他不要我。

一腔孤勇,出师未捷,实在丢人。

眼眶一热,该死,我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痛感把我几乎要掉下来的眼泪给吓了回去。

回过头想想,当时我要是哭了,王俊凯一定会心疼,王俊凯说不定会妥协,只是当时,我仅剩的思考能力都在忙着维护那可怜的自尊心。

“这世界上没有奇迹,我以前这么相信。直到我们红成现在这样,我开始觉得,只要够努力,奇迹会发生。”

王俊凯应该是这么说的,然后他停顿了一阵,我知道,要转折了。

“但是——”

果然。

“王源,无论再怎么努力,我们都不配拥有两次奇迹。”

这句话,我确信自己记得一字不差,因为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的每一个失眠的夜里,我都反复揣摩着这番话的用意,他说的只是我们不配拥有两次奇迹,却没有说他不喜欢我啊。

我顶着盛夏晒得让人头昏的太阳,却不觉得热了,甚至连汗水沿着背脊留下的感觉也消失了。

我想起演我们的少年时代的时候,有一段班小松遭受重挫的哭戏,我情绪总是不对,反反复复拍了十几条都没过。

我那时还不知道重挫是什么感受,导演的解释是整个世界都在摇晃,接着轰然坍塌。

这个导演多半没受过什么重挫。

我的世界完全没有在摇晃,相反的,我的世界一动不动的格外平稳,就像假的一样,彻底静止了。

我不敢抬头看王俊凯,只好盯着他的鞋,正好是一双我们一起买的鞋。

我当时也买了双一样的,却碍于粉丝太会捕风捉影,碍于公司的诸多限制,只好放在鞋柜里,一次都没穿过。

怕是再也没机会穿了,真遗憾。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问完后,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简直是在垂死挣扎。

我感觉到王俊凯的目光落到身上,热烈得让我想掉头就跑。他的沉默让我越发心虚,我想抬头看看他,却生怕在他的脸上看到厌恶,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也不堪承受。

于是,视线只好从他的左脚移到右脚,又从右脚移回了。而王俊凯仍旧没有说话。

我只好补充:“不太联系的那种就好……”

大概是我的语气太过可怜,地面上王俊凯的影子点了下头。

可是,第二天,他把我拉黑了。

从那之后,我和王俊凯一年中能见上面的日子变得很少。尽管我接了很多工作,几乎算是在北京定居了,可北京似乎太大了点,实在没可能偶遇那个存心躲着你的人。

每年,只有在组合周年的演唱会前短短两周的集训中,我才有机会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我有时无聊地想,我和他就跟牛郎织女似的,一年见一次。

八周年彩排的时候,我觉得或许我不怎么爱他了。一年未见,舞蹈教室里,我总趁着喝水的间隙偷瞄镜子里的他的身影。他仍旧是纤细的少年的模样,可我的心跳已经不再被他牵动了。

可是后来,我和助理一起去吃海底捞。我把猪脑花从辣锅里捞出来,裹上一层辣椒面,助理睁大眼睛惊叹着你们重庆人还真是不怕辣。

这是王俊凯教我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味觉这种东西很可怕,它的持久时间比其他的感官要久很多,就像半夜会毫无征兆地想吃泡面,然后就能清晰地记起康师傅红烧牛肉面的味道一般。

我回忆起刚在北京住下的时候,无意间吃到了一家重庆炒菜馆的辣子鸡,然后我想起了王俊凯从前也给我做过这个。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几乎吃遍了北京所有重庆炒菜馆的辣子鸡,不是不够辣就是咸得过分,总之全都不如王俊凯做的好吃。

我逐渐意识到,我之前的人生和王俊凯的牵扯实在太深了,这是融进身体里的无法割舍,但我想这不影响我不爱他了这个决定。

组合走完十年的时候,就像是一场狂欢一般,我们办了许多场演唱会,最后一站在重庆。他站在我的左前方,鞠躬谢幕,我跟着一起弯腰。

他拿起话筒,说谢谢,说再见。

我在心里跟着说我也谢谢你,说我们不会再见了。

我这么感性的人,在那一刻却很平静,没有哭泣,甚至都不觉得不甘心了。所以,我想我兴许确实不爱他了,只是不巧还没来得及爱上别的人。

半个月后,我在重庆的街头意外地遇到了王俊凯。

真是见了鬼,在北京待了六年也没有偶遇的人,偏偏在我终于觉得自己已经放下的时候不期而遇了。看来重庆的风水比较好吧。

他带了黑色口罩,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街对角。

周末的解放碑,人真的不少。他的视线却恰好地对上了我的,我还没来得及装作没看见,他冲我招了招手,然后大概笑了,我这是猜的,因为我们之间真的隔了有一些距离。

我想如果这不是在做梦,那么一定是第二次的奇迹发生了。

他走过来,微热的风吹在我的脸上,吹起他蓝色格纹衬衫的衣角。我的心脏因为他的动作疯狂跳动,时隔多年的,旧疾复发了。

“去江边走走吗?”王俊凯问。

他把口罩拉了下来,他没有化妆,所以这并不是公司在拍什么十周年的特别花絮。

他说:“我还记得你有话对我说。”

说这话时,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很难解读的表情,如释重负的,像是歉疚,又有点得意。

上次和王俊凯去江边是他刚考上大学时,如今我都大学毕业了。那时被他拦下的话,在心里藏了这么多年头才说出口,难道不会变质吗?

爱虽然不像草莓蛋糕这种几天不吃就会坏掉的东西,可毕竟时隔那么久,我有些迟疑,我几乎忘记了当时具体想说些什么。

我仓促地点了几下头。天色非蓝非灰,路灯忽地亮起,傍晚的街道依旧忙碌喧嚣,于是我明白了,我依旧爱他。

王俊凯抓起我的手,突兀且生硬地。他的掌心很凉,也很湿,我却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很奇怪,我当时完全没有为他在大街上牵了我的手而惊讶,全副心思都放在了纠结还要走多久才到那该死的江边。

终于,我远远地看到了江,迫不及待地转身要和他说话,我几乎完整地回忆起了当年想说的全部的话。

“我爱你。”

王俊凯的声音抢在我前面响起。

我看着他说话时不缓不急的样子,产生了一种逆反心理,我实在等他了太久了,就这么答应的话真的太冤了。

我甩开他的手,对他笑得欢快:“滚你丫的!你起码要追我六年,我才考虑和你在一起!”

说完,我撒腿就跑,就跟当初隔着口罩亲了他那样,依旧很他妈刺激,很他妈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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