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男生恋爱百科全书 19
王源总觉得王俊凯最近在疏远他。
当然不是大张旗鼓的疏远，更不是明目张胆的冷战，对方只是再也没有主动地靠近他，只是再也不做那些让他胡思乱想的举动了。
而偏偏这种程度而已的疏远最让人难以招架。王源做不到不去介意，却也没办法直接去问个清楚。
只好憋在心里，揣测着王俊凯这番异常是缘由。
不过，这个心事并没有在他的脑子里盘踞太久，因为逐渐的，他的生活被王俊凯的魔鬼补课计划填满了，所有的脑细胞都用到了解数学题上。
王源不仅醒着的时候要经受王俊凯滔滔不绝的知识输入，就连晚上睡觉，王俊凯都阴魂不散。王源几乎每天都能梦到在王俊凯家里的书桌前，对方给他上课的场景。
不过王源抗压能力倒是很好，在对方这番没有喘息机会的教导下，王源的数学突飞猛进，从原本连题干都觉得生涩难懂发展到现在能大体想出解题思路。
只是这进步虽然很大，能不能考进年级前一百确实另外一回事，王源心里确实没底。
他不止一次地问王俊凯，自己的数学水平到底怎么样，而对方永远用一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来模糊重点。
这种回答其实就是“你还有待提高”的含蓄版。王源因此更加忐忑。
一天一天，期末考试越来越近，王源这心也是越来越慌。
他平生第一次，对元旦假期产生了抵触情绪，只因为这个假期之后的一周就是考试周。
他真希望这个新年能永远不要来，然而挂历还是越撕越薄，终于王源还是在满心焦虑中一脚跨进了2018。
1月1日的早晨八点，毫不意外地，王源还躺在温暖的小床上，意识飘在遥远的梦境里。
他家的门铃却响了。
王源翻了个身，这一大清早的能有谁按他家门铃呢？
现在的快递员都这么劳模了吗，新年第一天就上班？
天气实在太冷，王源觉得自己被床黏住了无法起来，于是决定装作家里没人的样子，继续睡觉。
然而他做出这个决定后的不到一秒钟里，门铃又响了，然后又双叒叕响了。
这也太执着了吧。
王源被吵的心烦，虽然心里不情愿，却也只好认命地坐起来，连睡裤都懒得穿，裹上平时在家穿的一件长外套，赤着脚啪嗒啪嗒地跑出去开门。心想着拿完快递就能回去继续睡觉，然而门一开——
这门在站着的居然是王俊凯。
对方手里捧着一叠书，是他昨天才交给他的数学作业。
王俊凯露出一口大白牙：“新年快乐！”
不快乐！
王源觉得或许是他的打开方式不对，要么就是还在做梦，然而他掐了一下自己，疼得非常真实。
这王俊凯居然连新年第一天都不肯放过自己，王源的心也疼得非常真实。
“你还是人吗？”
看着对方哭丧着脸的样子，王俊凯笑了一会儿，然后才注意到，这位王源小朋友是连裤子都没穿就跑来给他开门了。
足够长的外套虽然把这双修长匀称的腿遮掉了不少，可对方这白得亮眼肤色还是让这若隐若现的腿格外引人注目。
王俊凯发誓他直勾勾的盯着对方衣服下裸腿绝不是因为觉得它很勾人，他只是担心这么冷的天王源会着凉。
顺着王俊凯灼热的视线，王源低头看向自己正裸露在外的腿，这才迟钝地意识到他此刻的衣衫不整，连忙解释道：“我以为是快递，就懒得穿了。”
“是快递你就能穿成这样？”王俊凯在心里认真地考虑起了把王源家的所有快递都拦在门外的可能性。
王俊凯的表情特别不可描述，王源觉得自己被盯得心里越发不自在，于是表示要去穿个裤子，便一溜烟逃回了自己卧室。
却在穿睡裤的过程中百思不得其解，这王俊凯是个男的，他也是个男的，大家都是可以进同一个澡堂子搓背的患难兄弟，他为什么要溜？
待王源洗漱完毕，王俊凯已经在客厅里等候多时了。
看着茶几上几本熟悉的辅导书，王源自觉地坐到王俊凯边上，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可以开始讲解。
“今天上午先分析你之前交上来的作业，争取午饭前订正完。我这里还有几套模拟题，今天下午你先做一套，我看一下你的综合水平到底怎么样。”
一进入上课时间，王俊凯就自动切换到不苟言笑模式。看着对方这高涨的教学热情，王源只好强迫自己快速从半醒状态进入学习模式。
到底是快考试了，王源听得格外认真，时间一晃就到了中午。
王俊凯终于讲完了先前布置的习题，而王源在从专注学习模式抽离出来后，觉得自己巨饿。
“你订正错题，我去给你做饭吃。”
王俊凯这句话来得很是时候，王源看着对方进到厨房后，就听话地开始订正起错题。
然而写着写着，伴随着厨房的阵阵菜香，王源居然不可控制地困了，而且困到眼神都无法聚焦的地步，
他晃晃头，用力握了握手里的笔，不能睡不能睡，还有一道题。
这份坚持却最终没能抵过身体的疲倦，到底八点起床对节假日而言太过惨无人道了。
意识空白前，王源最后残存的想法是，王俊凯会不会骂他。
王俊凯当然不会。
烧完午饭的王俊凯正准备叫王源吃饭，发现对方趴在桌上睡着了。
王源呼吸很浅，微微皱着眉，好看的眼睛即使闭着王俊凯也觉得格外吸引人。虽然很瘦，但王源的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而此刻因为熟睡，脸颊红扑扑的，实在是让人疼爱。
王俊凯这段时间确实是在刻意约束自己的言行，他觉得在自己下决心前，不应该这么无所顾忌地和对方暧昧不清。
就像是不慎落水，即使再害怕，也不能把一个毫无准备的人一起拖下水，更况且，那个人还是你喜欢的。
可对方现在睡着了。
王俊凯实在太想念那些肆无忌惮的肢体接触了。
他伸手，迅速地戳了一下王源脸颊上的肉，软软的，像草莓味的棉花糖。对方没有醒来的迹象，他又很轻地掐了几下，果然像棉花糖。
不知道是不是甜的。
王俊凯舔了舔嘴唇，想要凑近，却在弯下腰后顿住了，不是自制力突然上线了，只是王源刚好醒了。
还好，他们的距离到不算过分的近。
王源揉揉眼睛，或许是刚醒的缘故，眼神干净得不掺杂质。
王俊凯心口一紧，想起自己刚才的居然想亲王源，原本就羞怯的心情中愣是又掺上了一些惭愧。他只好轻咳一声试图掩饰他此刻尴尬的心境。
王源却不懂对方这弯弯绕绕的心思，只道对方是来叫自己吃饭的，一脸欢快：“好香呀，开饭了吗？”
刚睡醒的王源声音沙沙的，格外勾人，王俊凯却知道这才不是声音的错，是他的脑袋出毛病了。
像是为了遮掩什么一样，王俊凯没有笑着介绍今天的菜色，而是呛道：“睡了就吃，你是猪吗？”
“那你喜欢养猪吗？”
这不假思索却撩人于无形，王俊凯愣了一下，内心挣扎了一下，最终回答：“取决于你是不是猪。”
“是的话呢？”
“就把你养肥了……”王俊凯神秘一笑，说，“春节的时候杀了吃！”
王源听到这话，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不是生气了，是太他妈开心了。
王俊凯真的有许久没有用这种刻意的不轻不重的开着玩笑的语气逗他了。
王源心里甚是喜悦，却佯怒，撇嘴宣布：“你养一辈子我都不会肥的！”
那就一直养着呗。
王俊凯心里笑着答，嘴上却没了言语，今天好像不小心又越界了，不能再多说了。
他怕自己稍有不慎就把这懵懵懂懂的王源小朋友一起带上了歪路。
不能这样，王俊凯现在连直面自己内心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敢多担一份责任，又怎么敢多受一份信任。
也不是非要戳破的喜欢，也不是非在一起不可的喜欢。
我也没那么喜欢王源，王俊凯这么自我安慰道。
他催促王源去吃饭，王源兴高采烈地蹦到餐桌边。就算永远是友情而已，好像也已经很足够美好了，这么想着王俊凯却还是觉得心里有些苦涩。
因为没那么喜欢，所以更不能拉他垫背。
可如果不是那么喜欢，为什么会因为担心他受到伤害而宁愿一个人摸黑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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